中亚农村青年囧境：高校毕业会说四种语言的他，最终成了名铁匠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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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标题】中亚农村青年：寻求更好的生活
农村地区的无奈迫使许多中亚年轻人进城，然后到国外当劳务移民。只有少数人留在农村。
塔吉克斯坦：前途无望，当劳务移民
停车场里停着十几辆面包车，一辆车能坐7个人，票价也极其便宜。所有驾驶员都是年轻小伙子。想从这儿到村里去的乘客不多。等了好几分钟，车才坐满。
看到车厢里乘客热得满头大汗，司机笑道：“和城里比，我们这儿的确更热。别担心，一会就到了。你们要去的村子近得很。”
他说的没错，15分钟就到了目的地。帕克希夫村位于索格特州马琴区，在塔吉克斯坦北部行政中心苦盏市西北方向约60公里处。司机把我送到车站，给我指路。人一下子多了起来，周围有十多个小伙子和半大少年，大多提着袋子或背着包。
这就是“零工巴扎”——准备打工、等待雇主的男性聚集在一起的地方。
开过来一辆车，所有人都跑过去围住客户。
开过来一辆车，所有人都跑过去围住客户。空气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嘈杂。他们开始推销自己，询问有多少活，给什么价。几分钟后，只有两个小伙子上了车，其余人带着失望的表情回到原地。
在树下等雇主、搭伙打零工的青年。
“我们这儿开始收西瓜了，所以这些年轻人在等雇主。瓜农自己收割，然后雇这些小伙子装车。这就是他们夏天赚钱的方式。秋天开始收棉花，然后是水稻。不然干什么？这儿又没有别的工作，没有工厂。”村民费特拉特说。
我想认识认识这些小伙子，跟他们聊聊，于是和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搭话。
这名叫马哈茂德的少年说，瓜农按工作量付钱，而不是按小时计费。几个人一天最多能装两三车瓜。一辆车大概装300-350个，具体看西瓜个头大小。地里非常热，活也很重。有些地里车没法开进去，就得扛着一大袋西瓜走两三百米。
“装一车瓜能赚60-80索莫尼（约合7美元），我们还得按人头分。所以两三个人组队比较划算，人多了，分的钱也少。我今年很想上大学，但上学需要钱。如果不行就等明年，现在还得给家里帮忙。至于以后怎么样，我也不知道。”马哈茂德带着淳朴的笑容说道。
等我们说完，又来了一辆车。马哈茂德和他的伙伴很幸运地被选中了。
这里供年轻人选择的工作不多。在地里种菜、收获和销售——这就是全部。有些人会养牛，想赚钱的还会用黏土做砖坯，往附近卖。
“今年的工程量少，但还是有人想盖房子。有些人做砖头是为了卖，但买家也不多。”费特拉特说。
帕克希夫村年轻人平时健身、打比赛的活动室。
在带我们回家的一路上，费特拉特向我们介绍了村里的饮用水源、卫生站、中学，还有一个年轻人平时活动的活动室。“冬天里面人多，有做锻炼的、打比赛的。但夏天这里没人，所有人都在地里忙：播种、收割。”费特拉特说。
帕克希夫村卫生站。
位于索格特州马琴区的帕克希夫村。
帕克希夫村街道。
帕克希夫村不大，村里大概有250户。当地居民的收入来源主要有两种：务农和劳务移民。
帕克希夫村唯一的学校。
根据当地政府机构的数据，每七名农村居民中，就有一名受过高等教育，且大多是男孩，女孩通常会早早嫁人。在学成归来的年轻专家之中，按本专业就业的寥寥无几。很多人找不到高薪工作，有的自主创业，有的去当劳务移民。
34岁的村民法尔霍德是三个孩子的父亲，2009年毕业于苦盏国立大学外语系，会说4种语言。他参加过各类国际组织的培训班，填写申请表、考试，梦想着去美国或者德国，得到外籍公民身份并定居。但他并不走运，每次都在第二轮或第三轮测试被刷，毕业后不得不选择回老家。
法尔霍德一开始在村里的中学上班，当英语老师。在最初那五年，他满怀热情，微薄的薪水也没能对他产生影响。
但有了孩子，开销变得更大——得存钱嫁女儿、给儿子盖房子。老师的工资干什么都不够，所以他决定辞职去打工：先是去哈萨克斯坦，然后去了俄罗斯。
再回家时，法尔霍德已经学会了新手艺，决定在村里扎根。他在院子里盖了一座小屋，开起铁匠铺。一开始不太顺利——经验不多，顾客也没几个。但知道的人越来越多，订单也多了起来。几年后，连隔壁村的顾客也开始上门。
法尔霍德和他的铁匠铺。
“如果运气好，一个月最多能赚两三千索莫尼（约合190-290美元）。大部分的订单都是在秋天，入冬以前。夏天我也干农活，主要是种菜。有剩余的就卖出去。我很多朋友都去国外打工。有的人去了美国，找到工作，过得也不错。但我就没那么幸运了。”法尔霍德说。
但就像他介绍的，并不是所有塔吉克斯坦年轻人都能在村里挣到钱。农村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是劳务移民。在农村地区，每个塔吉克家庭都有一到两个负责养家糊口的劳务移民。
塔吉克斯坦农村失业率很高。官方数字并不能反映全部情况，因为大多数公民并没有向国家机构申请工作。每年全国有高达40%的劳动力人口去当劳务移民。
根据劳动、移民和就业部数据，2019年有超过53.08万塔吉克斯坦公民出国务工。
据各种数据显示，仅在俄罗斯就有40万至100万塔吉克斯坦公民务工。据俄罗斯国家研究型高等经济大学人口研究所统计，塔吉克斯坦劳务移民平均年龄为31岁。同时，其中年龄较小的群体（18-29岁）占比55%。
社会学副博士古丽诺拉·别克纳扎罗娃说，塔吉克斯坦年轻人很难在国内找到工作。有些人很早就进入劳动市场，尤其是完成国家九年义务教育后毕业的学生。
“由于劳动市场有限，10-11年级毕业再找工作就不是那么容易。而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往往比那些上高年级、大专和高等教育院校的人早一步开始工作。”别克纳扎罗娃说。
她认为，因为年轻人在这个年纪没有固定职业，没有形成人生经验，所以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更大。而他们的批判性思维在这方面是至关重要的。
法尔霍德有时还会想起他的美国梦，但没有声张。
不久前他有了一个新目标：计划在马琴区中心开一家自己的铁匠铺，给年轻人传授手艺。但塔吉克斯坦并没有针对年轻人的优惠项目，即使有，也只是纸上谈兵。所以他只能靠自己。
“在农村地区不可能找到高薪工作。再说，靠死工资过日子也不现实。劳务移民在异国他乡挣钱也是一年比一年难。我觉得，想在国内找份好工作，必须要有门路或者钱。”法尔霍德说。
未完待续
来源：cabar.asia
编译：刘若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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